“以后要在这里买一座大房子,每天看日出日落,邀你共舞。”
似乎是他脸庞上散发着真挚灼热的光,他眼眸中坚定不移的神,太平山上疾风而过也没能带走这句让丁佩永生难忘的话。
01 陨落
1973年7月20日23点30分,一片乌云黑压压地笼罩了整个香港,让人难以呼吸的消息铺天盖地地传开了——时年32岁的李小龙。
在香港伊丽莎白医院抢救无效,不治身亡。
成千上万的人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如同2020年1月26日太多人不相信科比·布莱恩特坠机身亡的事实。
甚至有香港媒体在7月23日还曝出了“李小龙并没有死”的消息。
人们总期待着李小龙,随着他之前拍摄的电影——《龙争虎斗》的上映,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
人们总期待着这一切都是对新电影的炒作,是一场玩笑。
可时间渐渐流逝,故事的反转并没有如期而至,人们嬉笑谣言逐渐哑然无声,逐渐变成了惴惴不安。
1973年7月24日,李小龙终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可他却身穿着曾经在《精武门》中扮演霍元甲那件深蓝色唐服,安详地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灵柩之中。
灵堂之上焚香挂白,灵堂之下泣声一片;香港各界的明星、名人纷纷到场送李小龙最后一程;而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的影迷们也自发地聚集起来,在香港的街道上披白送行。
一时间,整个香港,乃至全国都被悲伤笼罩。
每个人都会经历三次死亡,当你生命体征完全消失,这是你生物意义上的死亡;当你出殡安葬结束。
这是你社会意义上的死亡;当世界上再也没有你的痕迹,最后一个人也忘了你的时候,这是你真正的死亡。
如果不是经过沧海桑田的洗礼,相信没有多少人能让李小龙经历真正的死亡。众多媒体争先恐后地相继报道李小龙去世的消息。
这些嗅觉敏感的媒体人,基本都在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在了李小龙的死因上。
言人人殊间,李小龙为什么突然身亡?
最初的报道中所述,李小龙在家中突然晕倒,被妻子琳达·埃莫瑞送往了伊丽莎白医院急救,不治而亡。
可即使是再多的人掩人耳目,甚至还有当事人的配合与辩解,但依旧没遮掩住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经警方调查,1973年7月20日晚上10点30分那份九龙救护车总部的出车记录前往的并非李小龙的家。
而当晚陪同李小龙前往伊丽莎白医院的也并不是李小龙的妻子琳达·埃莫瑞,而是一个有着东方面孔的倩影。
02 佳人
李小龙的妻子——琳达·埃莫瑞,是一位爱尔兰裔的美国白人姑娘,在1964年与李小龙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随后在1965年诞下了一名男孩,李国豪,4年后又生育了女儿——李香凝。
琳达·埃莫瑞为了家庭放弃了学业,支持着李小龙的理想,跟随着李小龙的步伐,成了李小龙背后的女人。
但是在李小龙去世的当晚,陪同救护车一起到伊丽莎白医院的女子并不是白人姑娘,从这点出发,揭开了李小龙并非死于家中的事实。
那个东方姑娘到底是谁?“丁佩”这个名字就此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丁佩,原名唐美丽,出生于中国台湾的中国姑娘。她参演了《玉女嬉春》《应召女郎》《一代巨星》等多部作品,在香港影坛颇有艳名。
除此之外,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李小龙的情人。
1973年7月20日晚上,九龙救护车总部接到了一个求助电话,出车地点是丁佩的住址,而被抬上担架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李小龙。
“李小龙死在她床上的女人”、“李小龙的情人丁佩”、“害死李小龙的凶手”、“狐狸精”……无尽的谩骂和舆论如同浪潮一般,把丁佩压得喘不过气来。但丁佩的发声和辩解已经在第一次报道的谎言下,变得那么微末且不可信。
此时,有不少人已经准备围观李小龙的妻子琳达·埃莫瑞和情人丁佩之间的大战的时候,大战的主角,琳达·埃莫瑞却临阵退出了。
在7月26日早晨8点,琳达·埃莫瑞带着她爱之入骨的李小龙,登上了飞机,准备前往西雅图安葬。
事情还在发酵,琳达·埃莫瑞没有给丁佩时间、没有给媒体时间,也没有给影迷时间。
她表明立场地说道:“希望香港的媒体朋友们,不要再对我丈夫的死因做任何揣测。我深信我丈夫是死于自然,我认为没有人需要对他的死负责。
命运的安排是无法改变的,李小龙的确离开我们,不再回来,但他在我们的记忆和电影中长存。请大家记住他的天赋、武术及为大家所创造的奇迹。”
是的,她并没有让一些人如愿,只是从这个漩涡里毅然决然地抽身。而丁佩,好不容易出演了《应召女郎》的女主角,获得了一致好评。
众人都以为她就要大红大紫的时候,却断送了自己的星途。
03 巨星
李小龙,90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中国功夫巨星,他本名李振藩,出生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
所谓万事自有天定,从参演了电影《金门女》,李小龙便开始结缘于电影。往后的三十三年峥嵘岁月里,都诉说着李小龙在电影征途的故事。
之后,李小龙一家回到了香港。得益于出生粤剧世家,李小龙从7岁便开始跟随父亲李海泉学习太极,启蒙了戏剧和武术。
李小龙刚到舞勺之年时,他的父亲为了让儿子强身健体,但自己实力有限,便托人找了个人。
这个人是谁呢?
那就是家喻户晓的咏春拳宗师——叶问。
自此,李小龙得到了这个羡煞旁人的机会,成了叶问的弟子之一,也为之后自创武学奠定了基础。
李小龙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随后拜入了叶问门下。李小龙的性格和师父叶问是截然不同的,好在叶问因材施教。
终将争强好胜、血气方刚的李小龙控制住了自己的拳头。
在叶问教导下,李小龙走上了武学的道路,也为之后走向了改变世界武道奠定了基础。李小龙痴迷武学。
不分昼夜地对着家中木桩练手,他的父亲看着李小龙逐渐强壮,但却喜忧参半,经常叹道:“他只要从练武的经历中拿出二成,学业也不至于如此。”
但是性格倔强的李小龙,就像一头随时准备腾空而起的巨龙,他果敢且富有进取心,是舍得吃苦。
甚至带一点执拗的人。父亲和叶问都担心李小龙春风得意,从而骄傲自满。
所以在李小龙18岁时,他的父亲决定让李小龙前往了美国留学,并且自己闯荡,开拓出属于他自己的天地。
1959年5月,他来到了美国,没有家里的资助,他只能勤工俭学。他做过餐馆服务员、送报杂工、开办社区恰恰舞学校,自给自足。
李小龙似乎生来就该这样,高傲地抬着头,从不向命运低头,不向任何人低头。他不拘于旧规,收了杰西·格洛弗作为首徒,创办了不限制国籍,不限制种族招收武学学徒的“振藩武术馆”。
正应了李小龙好友,林燕妮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拍《李小龙传》,最精彩的不是他回港拍片那几年,而是他在美国苦思苦练成家那些岁月。”
武学不仅仅给李小龙带来了强壮的身体、至交好友、站在武术界的机会,更给他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华盛顿大学医学院的琳达·埃莫瑞。
琳达·埃莫瑞通过朋友介绍加入了振藩武术馆,这让李小龙和青春靓丽的她相遇了,他们逐渐熟悉彼此,被彼此吸引。
因为武学的缘分,李小龙和琳达·埃莫瑞正式交往一年后,成功走向了婚姻。
李小龙从小接触太极,更是后来或是接触,或是学习了洪拳、咏春、内家拳、节拳、空手道、跆拳道、泰拳、柔术等多种世界武道。
后来,李小龙融各拳术所长,以咏春拳为技术基础,结合拳击和击剑作为体系,以中国道家思想为主,结合西方哲学思想,创立了自己的武学。
1967年,李小龙第一次公开了自己独创的武学体系,其不拘于形式,思想上成熟的觉悟,以水为本质而攻击,反击;将一切化解于无形。
这就是著名的“截拳道”。
正所谓李小龙所说,“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
学业的完成,爱情的丰收,似乎一切美满的事情都堆在了李小龙身上,但是哪有事事如意的人生,进入好莱坞的门槛第一次狠狠地绊住了李小龙的脚步。
虽然李小龙在1965年饰演了电视剧《青蜂侠》中加藤一角,迅速走红,备受好评,逐渐走进了国外的大众视野中。但是却仅仅因为种族的不同。
让当时的李小龙难以进军好莱坞。
这段时间是煎熬的,李小龙没有进军好莱坞的机会也就罢了,但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遭遇了经济危机。
导致李小龙的妻子只能带着儿子和刚出生的女儿,投靠到他徒弟家中,寄人篱下。
更令人心寒的是,李小龙还因为不拘于一格的武学风格,招收外国人学习中国武学被传统武学界孤立。
如果是常人或许会一蹶不振,或许会一辈子抬不起头,可总有人会打破一切,用自己的人生写一段逆风翻盘的故事。
“我会成为国外第一个片酬最高的东方超级巨星。我们演出最刺激的功夫电影,表演一个演员所能有的最佳业绩。
从1970年开始,我会赢得世界性的声誉,从那以后一直到1980年底,我的财产会达到1000万美元之巨。
我能随心所欲地生活,得到内心的和谐与幸福。”
之后,李小龙带着这一段豪言、领着他一身傲骨和自己在国外取得的成就,回到了香港发展,准备上演着自己反败为胜的故事。
嘉禾无疑是香港电影界的一代老狐狸,这个公司瞅准李小龙和邵氏公司洽谈不顺利的机会,与李小龙合作了起来。
嘉禾和李小龙的合作,宛若如鱼得水,共同双赢。1971年5月,随着《唐山大兄》上映,电影院人满为患,在首轮播放就打破了香港电影票房纪录。
正所谓人就是一种不断挑战自我的生物,李小龙主演的《精武门》《猛龙过江》一次又一次地打破着自己创下的香港电影票房纪录,李小龙的事业就此走上了巅峰。
就在好莱坞向他抛出橄榄枝,打造了万千瞩目的电影《龙争虎斗》的时候,就在每个人都在翘首以盼。
幻想着李小龙这次打戏的身姿的时候,就在对赌着李小龙这次的票房纪录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1973年,李小龙意外地死在了丁佩的家中。
04真相
1972年,琳达·埃莫瑞的生日随着三月第一朵花的盛开来临了,李小龙一如既往的为其妻子琳达·埃莫瑞举办了盛大的庆生宴。
可能这就是缘分将至吧,嘉禾的老板邹文怀邀请了丁佩参加。在此之前,李小龙和丁佩谁也没想过对方会在这一时刻为彼此沦陷。
宴会上,丁佩言语礼貌,举止优雅。但是丁佩努力克服着不要把目光总停留在李小龙身上,克服着心里的暗潮涌动。
2015年(也就是李小龙去世的42年以后),丁佩回忆道出当年的真实情况:“从酒店回来那一夜,我失眠了,脑子里只有李小龙。他摘下眼镜时,那睿智的目光,温暖的笑容;还有握手时,他坚实有力的手掌传递给我力量。这个男人就仿佛是一个能量场,让我不能自拔。”
感情是难以自控的,丁佩素来又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就像她毫不避讳地对李小龙的妻子说过:“我很爱李小龙。”
在后来事业的经常来往中,李小龙和丁佩交往逐渐越来越密切,甚至透出了几分新婚燕尔的味道。
可那一晚,李小龙为什么会死在一个爱他的女人家里呢?
在这个寻常的夏日里,因为李小龙和丁佩签订了出演《死亡游戏》,所以电影公司负责人,也就是嘉禾的老板邹文怀相约两人商谈拍摄计划。
都说天妒英才,所以过于闪耀的星星总是会更容易陨落。所以,这一天还是到了。
1973年7月20日,这个有些闷热的下午,李小龙和邹文怀一起到了丁佩家中。三人谈得火热,临近晚上7点,才把《死亡游戏》的拍摄计划协商完毕。
三人都对新剧本的拍摄充满干劲和准备,拍摄提到日程上来了。
看时间距离之前越好的饭局差不多了,三人准备离开。
就当李小龙起身时,一阵疼痛蓦然袭来,这个感觉他曾经也经历过,不过身体强健的功夫大师并没有放在心上。他随意按了按太阳穴皱眉说道:“不太舒服,头突然有点痛。”
邹文怀上前关切,丁佩心疼地皱着眉,立马去翻了翻家中的药箱。或许是李小龙曾经也有这样的情况,或许是最近工作压力确实有点大。
或许是李小龙太过于坚强不曾表示有多难受,大家都不以为然。
丁佩捏着那一瓶家家常备的寻常止疼片,又转身贴心地倒了水。李小龙看着围着自己转的两人,不由得笑了笑。他接过药和水,一股脑地吞了下去。
但是这样的感觉却久久没有散去,一丝不安的感觉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丁佩的心头。她看着眉头紧锁的李小龙。
不由得心疼,可来商定拍摄计划之前,邹文怀和李小龙就定了晚上的饭局。
丁佩看了看时间,尝试着建议李小龙去她房间躺一会儿。李小龙头疼欲裂又有些昏昏沉沉,还好时间还早,便就答应了。
他走进卧室,连鞋子都没脱便倒在了丁佩的床上,这熟悉又让他安心的香味渐渐地让他进入了梦乡。
邹文怀和丁佩坐在客厅无所事事,等了半小时依旧没见李小龙醒来,邹文怀便就先离开了。
丁佩坐在沙发上,看着关了声音的电视。
直到晚上8点多,电话声急促地响起,打破了这份寂然无声。丁佩猛地接起来,头还往卧室偏了偏,生怕吵醒了李小龙。
“李小龙醒了吗?你们什么时候过来?”邹文怀似乎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从电话那头说道。那边人声鼎沸,看来宾客已经陆续到场。
丁佩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探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小龙,李小龙眉目舒展,一动不动,又轻手轻脚地走回了客厅说让他再睡一会儿。
看邹文怀不是很反对,丁佩安心地挂了电话,坐在客厅里继续看电视。
漆黑的夜色不知什么时候笼罩了大地,丁佩发现两个小时过去了李小龙依旧没有动静,她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决定去叫李小龙吃饭。
可是李小龙还是那个样子,眉目舒展,一动不动。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在丁佩的心头炸开,她推了推李小龙,可他还是眉目舒展,一动不动。
邹文怀听电话里会都快急哭了的丁佩。
放下了应酬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丁佩家中,可两人怎么努力都没能叫醒他,各种不好的想法包裹了他们,笼罩了这个公寓。
可能这就是墨菲定律吧,你越着急什么事情都越容易不如意。就像你需要打车的时候路上没有一辆出租车,而你不打车的时候,很多出租车会从你眼前经过。
在这紧要关头,邹文怀和丁佩怎么都联系不上李小龙的私人医生,可时间不等人,两人只好叫来了丁佩的私人医生,朱博怀。
时间总在你需要它快的时候变得很慢,就如一块卡在缝隙中间的石头,只有沧海桑田才能让它慢慢下落。
但总是在你需要它慢的时候变得很快,就像一支离弦的箭矢,让你猝不及防。
邹文怀和丁佩不知所措地等待了这人生中最漫长的十分钟,朱博怀终于赶到了,朱博怀检查了李小龙的状态,立即拨打了送往医院的救护车。
可他知道,已经药石罔效,难以回天。
可谁都不愿意李小龙离开的吧,总得去抓住哪怕渺茫的希望。
可能这就是墨菲定律吧,你越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越容易发生。李小龙最终还是永远地离开了,这也成了丁佩心中的心结。
而“李小龙服用药物而死”,“丁佩狐狸精”,“丁佩情杀李小龙”等字眼困死了丁佩的一生。
因为李小龙在武术界电影界的超凡贡献和巨大的国际影响,香港当局决定在警方介入调查之外,组成死因延续法庭进行公开审理。
调查结果虽然拆穿了丁佩和邹文怀的谎言,但是最终也还了丁佩一个清白。
在9月27日,警方公布了李小龙的死因:死于不幸。
李小龙可能存在劳累过度,再加上药物过敏或者服用过量导致了脑水肿。因为法医在他胃里发现了阿司匹林和EQUICESIC(艾乐妥,又称阿哌沙班片)
谁也没想过,一代功夫巨星,腾飞的巨龙会倒在小小的药片下。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李小龙,不知道有多少人舍不得李小龙的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但毋庸置疑的是,丁佩这辈子都会记得他,她虽然逐渐走出了阴霾,但是她依旧会说道:“所谓爱得越深,痛得越深。万事皆因果吧,这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不知道丁佩是否真正地放下了李小龙,放下了那段黑暗的日子,放下了自己原本应该熠熠生辉却中途陨落的日子,如果时光流转,这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以后要在这里买一座大房子,每天看日出日落,邀你共舞。”
这句话混着《Release Me》的旋律一次又一次的模糊了丁佩的视线……
在光影氤氲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她心尖上的男人深情款款地走来,握住她的手,揽过她的腰。两人笑着,闹着伴着太平山上的风、香港城中的光、馨心淡雅的曲子再共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