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4日,电视剧《欢乐家长群》更新出第7集的内容。在这一集当中,令人担忧的一些问题,终于没有发生。比如,校外绿豆汤进学校,天价水果入校园,家长们被迫集资,家长帮学校雇佣摄影师等等。
这些传递错误价值观的内容,终于“被避免”了。当然,该剧“避免”的方式,比较机械化,生硬化——直接让班主任老师站在校门口告知大家,说已经在群内发通知了。显然,班主任所在的群组,每一位家长都在。每一位家长都没看到这个通知,是说不过去的,剧作无法自圆其说的。
基于此,我倾向于认为,《欢乐家长群》绿豆汤进学校、家长集资购买天价水果、家长帮学校雇佣摄影师等等传递错误价值观的内容,在该剧的审核阶段,被修订了,老师站在校门口说“早就发通知”了的桥段,是后期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恰好证明,对于电视剧的某些审核,是有必要的。
在第7集的内容当中,再次出现了比较“暧昧”的内容,那便是,学校和班主任布置了手工作业,五年级的孩子做机器人,一年级的孩子做南瓜灯。我为什么说这个内容比较“暧昧”呢?因为《欢乐家长群》的编剧叙事态度暧昧,可能是碍于编剧自身的思想认知能力有限,也可能是碍于编剧向庸众妥协,不敢着力批评和精准批评吧。
比如说,一年级的学生手工作业是制作南瓜灯,它真正应该被讽刺的点,在哪里呢?在班主任老师发的“自愿”二字上。我相信,很多家长都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有些学校和老师,布置了较为胡闹的作业,就标上一个“自愿”。这件事情,真正应该被讽刺的是学校和老师。而《欢乐家长群》的叙事过分暧昧,真正应该被讽刺的,它没有能力讽刺。
还是那句话,如果是一位正直有良心的编剧,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会把重点放在哪里呢?会把重点放在“自愿”上。有良心的编剧,在这个叙事当中,会找一个自己思想的代言人,直接追问老师,“自愿”是不是可以不参与,如果不参与,有没有坏的后果等等。要有这么一个耿直的家长角色出现,这部电视剧才会传递正向价值观。不然,就是纯然的和稀泥。
现实生活当中,出这种馊主意手工作业的,往往不是真正任课老师,而是那些不直接授课的学校领导们。这批货色,想一出,是一出,咱们的任课老师们腰板子又不硬,没有给这批货色纠错的脊梁骨,才会让这类自欺欺人式的手工作业泛滥成灾。一部有良心的电视剧,真正应该讽刺的,是出这种手工作业的货色们。然而,《欢乐家长群》可能是怂,也可能是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缺乏有效的讽刺,以《欢乐家长群》的电视剧方式播出之后,这类故事,就会形成很坏的社会影响。看完了这出戏之后,不担任授课任务的那批校领导,可能就会有人觉得,布置南瓜灯的手工作业这事儿,行,靠谱,电视剧上说,北京的小学就这么干了,多洋气啊,我们学校,也得跟风洋气。所以,有良心的电视剧,必须要讽刺到位,讽刺精准,才行。
只有把布置这种自欺欺人式作业的罪魁祸首揪出来,才能避免类似错误的再次发生。《欢乐家长群》当中,那个班主任,不过是背罪的,替罪羊,但她也可以算作是这类自欺欺人式作业的帮凶。这个班主任,是否知道“自愿”的这个手工作业是错误的呢?如果她不知道,那她属于认知浅薄,师大没教育好她。如果她知道,却不敢说,就是怂和坏了。
我经常跟我的从事教育工作的同学们说,你们要脊梁骨硬一点,遇到教学当中错误的工作布置,要敢于和你们那些所谓的领导反馈一下,要给他们纠错,你们将错就错,把错误传递给学生家长,你们就是错误的帮凶了。我想,我的这个态度和看法,才是不暧昧的,才是旗帜鲜明的。电视剧编剧,应该有这个态度底线才行。不然,创作出来的东西,就是蹭热点的,和稀泥的。
其实,像制作南瓜灯、纸壳子机器人这件事情,是任课老师们非常重要的授课任务。在手工课上,任课老师蛮可以带领着孩子们一起动手做的。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也没理由布置成为难为家长的作业任务。说到这里,我想起我几十年前上育红班(相当于现在的幼儿园)时候的事情来了。老师是教大家做饭的。我们那会儿,也没有上学和放学的概念,上学来学校,放学,继续跟在老师屁股后边,去她家折腾。她挑水,我们就跟着屁股后边跑。她做饭,我们就跟着帮忙。
怎么现在,师生关系都搞得这么生分了呢?素质教育,怎么越搞越没素质一般了呢?我们这批从事教育工作的同学们,电视剧《欢乐家长群》没能力帮着大家反思,大家是不是应该自己反思一下呢?(文/马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