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70年代末,受中央指示,八一电影制片厂开始围绕重大革命历史事件拍摄相关影片。
周恩来作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人之一和核心领导成员,作为人民军队的创建人和领导人,作为新中国的开国元勋和第一任政府总理,作为新中国特色外交的奠基人,注定是一个绕不开的极为重要的人物。
当电影中第一次出现周恩来的形象的时候,不少人都激动地流下了思念的泪水。这是1976年周恩来逝世之后,人们难得地又一次“见到了他”。
前前后后有不少位特型演员在不同影片中成功扮演过不同历史时期的周恩来,但要论谁是公认的饰演周恩来最感人、最神似的特型演员,还要数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出身的王铁成。
因与周总理长得太像,邓颖超看他演出时甚至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前倾,想要把他看得更加仔细。他演出完毕,全场观众更是起立鼓掌,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一夜成名
王铁成第一次饰演周总理是在1977年。当时他参演的是一出名叫《转折》的话剧。
话剧中,王铁成出场的时间并不长,总计时长只有短短14分钟。但他把握好了这14分钟,举手投足间完美地重现了周总理的音容笑貌,以至于在场观众皆在震惊之后一边落泪一边疯狂鼓掌,14分钟内鼓掌足有17次。
41岁的王铁成也在这次演出之后彻底扬名,并因此走上了特型演员的道路。
后来,王铁生提起自己的“一夜成名”,只道成名的不是王铁成,而一直是周总理。在他看来,他之所以会受到观众的欢迎,是因为观众就是人民,人们太爱周总理了,后者一直活在老百姓的心中,他扮演得越像,观众就越会“爱”他。
王铁成是公认的饰演周总理最感人、最神似的特型演员,被认为演总理“已入化境”,这其实和他早年的经历和积累有一定的关系。比如,王铁成就曾自述自己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京剧”。
王铁成是1938年生人,出生在当时的北平,也就是现在的北平。他的母亲是旗人,父亲则是富商,这让他在经济上受到的限制较小,幼时即有资本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
王铁成幼时的爱好就是京剧。他的父母虽然不允许他进入戏班,却允许他利用业余时间学习京剧,还帮助他拜了奚啸伯为师,和欧阳中石做了师兄弟,他就这样在名师教导下认认真真地学习了7年,到18、19岁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主演《洪羊洞》的实力。
王铁成还是没有放弃进入戏班的念头,但他的父母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异常坚决,无奈之下,王铁成只好报考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也就在顺利通过考试之后成了一个大学生,并在毕业之后当了一名话剧演员。
那个时候,王铁成被分配到的单位是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在那里,个子十分突出的王铁成不可能当上主角。郁郁不得志下,他便有些意兴阑珊,并在这种消极情绪的促使下变得有些散漫而不认真。
改变是在1976年的10月到来。当时国内发生了一件大事,促使我国的社会秩序恢复正常,党和国家的工作也重新走上了健康发展的轨道。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王铁成从干校回来,被暂时安排在了中国青年艺术剧院。
1977年,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决定要在首都舞台推出周总理的形象,并为此写好了一个剧本,剧名就叫做《转折》,主要讲述的是长征路上周总理的一段往事。
因为这是第一次在舞台上表现周总理,从领导到一般群众都非常重视,在挑选演员时更是采用“领导指示,群众推荐”的形式,务必要找到最合适的特型演员。
王铁成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一位化妆师推荐了上来,开始接受相关的考试和审核。
王铁成对周总理充满感情,平时就以周总理为偶像,注重学习其思想和事迹,且私下里还曾尝试过周总理的化妆造型,也因此有了一些总理的风采。
等他被推荐上去后,他果然凭借他有些相似的造型和风采通过了前边几轮考核,和另一个演员一起来到了最后的一关。
这最后一关就是“用方言演好总理”。中国青年艺术剧院的领导认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非常重要,如果能够再现周总理的声音,一定能给亿万怀念周总理的人民巨大的激励。而采用方言演绎,恰恰就是王铁成的一个优势。
王铁成学过京剧,熟知许多吐字归音的规律。他仔细推敲了周总理的乡音,找到了期间的规律,又认真分析了周总理的音色特点,学着他发较重的前鼻音,仿着他用高亢有力的腔调,如此一来,王铁成就在用方言表演这一环节游刃有余,演出了周总理的神韵。
王铁成也因此被定为了饰演周总理的第一人选,在《转折》第一次公演时轰动了全国。
一位特殊的观众
王铁成主演的话剧《转折》第一次在北京公演时,有一位特殊的观众悄然地来到了台下。她就是和这部话剧的主人公——人民敬爱的周总理有最亲密关系的邓颖超。
邓颖超是老一辈革命家,是周总理的战友,也是周总理的夫人。1976年1月周总理去世之时,她强忍悲痛,亲自跟进了周总理的后事,完成了周总理的嘱托,之后更是化悲痛为力量,开始了继续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的工作和生活。
在相关单位决定要在舞台和银幕上推出周总理的形象的时候,邓颖超也因为其特殊身份受到了郑重的邀请,在历史、造型、台词等多个角度给予了演员多方面的关怀。
这也是《转折》第一次公演时,邓颖超会亲自莅临现场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尽管早就知道会有特型演员出演周恩来,邓颖超还是在亲自看到王铁成的表演后为他所震撼。
王铁成不管是长相还是神态都很接近真实的周总理,邓颖超看他演出时情不自禁地身体前倾,想要将他看得更加仔细,激动之时更是喊出了一句“恩来”。
在场观众也都被王铁成出色的表演带入了剧中,14分钟里鼓掌不断。
邓颖超看完了整场话剧,等到王铁成演出结束后来找她咨询观后感,她毫不吝啬地给了他很大的肯定,说他演活了周总理。
王铁成想要更好地演绎周总理的形象,向她做细致的请教,她也配合地给他讲述了周总理在生活和工作中的一些小事,包括但不限于说话的腔调、咬字的习惯以及一些日常惯用的小动作等等。
这些对王铁成来说都是宝贵的一手资料,对他更好地饰演周总理起到了重要的参考价值。后来王铁成在话剧《报童》中饰演周总理时就融入了这些内容,这让他演绎出来的效果变得更好。
邓颖超的关怀
在王铁成致力于将周总理演好、演活的时候,邓颖超一直给予了他很多的关怀。
邓颖超曾五次接见王铁成,并对其塑造的总理形象给予具体指导。比如,1979年,王铁成就曾获邀到西花厅邓颖超的家中做客,邓颖超就其在《八一风暴》和《报童》里的表演做了细致的点评和建议。
邓颖超提到,《八一风暴》里就有一场戏演得不是很合适,让她“看到了就想笑”。邓颖超指的这场戏是“周恩来在执行任务期间,拿着照片和信件给邓颖超打电话”。
这在邓颖超看来十分不真实。
她指出,历史的虚构是需要建立在真实历史的基础上的,当时周恩来是到江西做地下工作,保密性很强,互相不可以直接询问做什么,她不仅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周恩来更是不可能把她的照片和信件带在身上,凭白给两人增加风险。
正是在邓颖超的建议下,王铁成与编剧、导演取得联系,后来删掉了这个戏份,新增了更加合理的情节。
邓颖超还对王铁成在《报童》里的延伸给予了肯定。
她注意到,《报童》里有一个戏份讲到了周恩来给一个小女孩围围巾,她觉得“这确实很像他”,这样的历史虚构就还还可以,因为她和周恩来都很喜欢女孩,遇到了这样一个女孩,肯定会很乐意给她围围巾,安排这样一个情节就很好。
显然,邓颖超对电影中有关周总理的情节都看得很仔细、很清楚,对于王铁成饰演周总理的工作也很支持并且给予了很多的配合和帮助。
事实上,除了工作之外,邓颖超还在生活上也给予了王铁成很大的关怀。
王铁成养育有一个先天痴呆的儿子,邓颖超得知后一直帮他找医生给孩子看病,并且努力在经济上帮其解决一些实际困难。王铁成对她也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