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回来了,坐到赵三面前,“红林,我对不住你。他俩我办不动。”
赵三一听,“谁呀?”
“你别问了,也别打听了。红林,就算老袁能力有限了。这样吧,你投了八千万,你要说撤股,这八千万我还给你。你要不撤,你们整个五楼的损失都是我来承担。红林,我不用你掏一分钱。装修好了,接着干,行不行?就当老袁给你赔个不是了。”
赵三一听,“钱是小事。这事要摆不了的话,他以后不得天天过来啊?我们会馆还开不开了?”
“红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这边也问经理了和店长了,说来了六七十人,特别狠,打架都下死手。红林,你不害怕吗?”
“我怕什么呀?我也是社会大哥,我怕什么呀?”
“那你不怕,你怎么被人打进医院的呢?”
“我是没有防备。”
“红林,我知道在你的地盘上,你厉害,但是在这,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呀。我们在他这个大象腿面前,我们就一只是蚂蚁的胳膊。”
赵三说:“老袁,这事我要是找人,我都觉得丢人。”
老袁一听,“红林,你这边认识什么人吗?”
“老袁,我要是找人,能捏死他。关键是这两个不值得我找人。”
“红林,你能找谁呀?”
赵三说:“这样吧,你配合我。”
“我怎么配合?”
赵三问:“你认识医院的大夫吗?”
“认识。”
“一会儿你跟我哥们说,说大夫通知你准备后事,说我不行了。等他来的时候,你再跟大夫说一声,说抢救过来了。”
“谁能信呢?”
赵三说:“你就别管信不信了。现在是想办法让他过来。这事你都办不了了,不把他找来,基本没人能办得了了。我把他电话号码给你,你给他打个电话。他叫加代。”
你就说你是不是这个赵三的朋友,他肯定说是。你就说红林在阳江被人打了,现在在抢救,大夫已经摇头了。
“这么说好吗?”
“没有事,你说吧,我不忌讳这个。”
“那行吧。”
赵三往床上一躺,说:“你打电话吧。”
老袁拨通电话,“喂,哎哎,你好,是加代吗?”
“你哪位呀?”
“我是长春的赵三的朋友,我姓袁。”
“哦哦哦,你好,哥们儿。”
“我跟你说个事,三哥让我跟你说他没了。”
赵三一听,“哎,我艹......哎!”
“哦,不是红林说的,是大夫说的,大夫刚才出来摇头了,说红林要没了,心电图都平了。”“三哥没了?怎么回事?”
“被人打的。现在在手术室,估计是出不来了。你是他好哥们,我通知你一下,你是不是过来跟他见最后一面呢?”
“谁打的?”
“我也不知道谁打的。”
“啊。那行,你跟三哥说一声,你说我现在去外地了,这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怎么也得下礼拜才能过去。这边,我陪大哥出门了。下礼拜我有空的话,过去一趟。三哥能理解。”
“不是,三哥都没了。”
“三哥要没的话,他追讨会或者葬礼的时候,我过去送三哥一程。你放心吧,你跟三哥说一声,三哥要还能听见的话,你让他挺到下个礼拜。”
“那行,那我跟他说一声。”
“你让他再挺一挺吧。”加代挂了电话。
老袁说:“红林啊,他让你再挺一挺。”
“QNMD,教你说话都学不会吗?什么我告诉你我要没了呀?我他妈是阎王爷呀?”
“不是......我没撒过这样的谎啊。我又不知道你哥们是谁,你说挺牛逼的,我这不有点儿紧张吗?我他妈本身也嘴笨。这怎么办呢?”
“艹,老袁,你办事真差劲,撒谎盖不住脚后根。我来打电话吧。”
两个小时后,赵三把电话打给了加代。加代一接电话,“三哥,挺住了啊?”
“兄弟啊,刚才老袁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我在手术床上,大夫说这人不行了。我一听这不行啊,我想我得给兄弟说一声,见最后一面啊。我就告诉老袁,让他给你打个电话。你不叫我挺一挺吗?我一挺,这就挺过来了。大夫说没生命危险,能挺住。”
“哎呀,三哥,你一天跟我净闹啊。”
“兄弟,我害怕我现在是回光返照,我说话都不敢大声,没有气力。”
“你回鸡毛光返鸡毛照。你干什么?你到底有没有事?你要是有事的话,你就直说。搞那一套干什么呀?要死要活的。你要没事,我这边还忙着呢,我跟大哥出来吃饭,一大堆朋友在呢。你说我这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干什么?”
赵三说:“我真被人给崩了。”
加代一听,“你有完没完?”
“不是,我没跟你说假话。我说的是实话,我真被人崩了。”
“被谁崩了?”
“我被李海峰打了。”
“谁?李海峰?他敢打你啊?他去阳江打的你呀?”
“你说这事巧不巧,别说你不信,我他妈都不敢相信,我见到他我都懵了。但真就是遇到,哐的给我一响子。要不是四个技师把我抬到床上,我他妈就死了。”
加代说:“你自己听听,你说这个话谁能信呢?”
赵三说:“我都觉得像故事似的,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这是事实啊。”
“然后呢?”
“然后我不是被送到医院抢救了嘛。昨天晚上抢救了一夜,这事一点儿都没瞎说。兄弟,我为什么找你呢。这边我是遇到麻烦了,现在这事解决不了。那边背后有个大哥告诉我们说,砸你会馆都得挺着,就是白砸,就是白打。我没有办法了,就想到找你了。”
“三哥,你这是实话,是吧?”
“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