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就是一张脸。我对你妈尊敬是看你分上!她当年就是不同意你嫁的!你跟我结婚是我人品好,我一点不感她的情。”

婆婆来了,没多久,丽鹃开始流露出不满。

在如何与婆婆相处上,亚平坚持让丽鹃委曲求全。

丽鹃不乐意。

争执中,两人都开始攻击对方的妈。

站在丽鹃的角度,妈妈为他们结婚出钱出力,亚平定会感恩戴德。

但是,亚平对这个岳母并没有好感。

“不感她的情”,不仅在说亚平的自私冷漠,更在一定的层面上反映了深刻的人性。

丽鹃与丽鹃妈是同一种人,明明为对方付出了很多,却得不到对方的认可与感同身受。

受到恩惠的人,往往会因为施惠者的一个眼神或是一句冷言,就全盘否定他的价值。

亚平与丽鹃的悲剧,是两个家庭的矛盾,是两个地域价值观与行为习惯的差异。

在这场遗憾的婚姻里,表面上是婆媳矛盾,但是丽鹃妈背后推动作用,仍然让人觉得惋惜。

不可否认,她很爱女儿,想给女儿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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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低估了人性的恶,一味教女儿横冲直撞,最后头破血流。

有一种母亲,爱孩子,包容她,纵容她,却没有想到这样的爱会将孩子置于险境。

丽鹃被妈妈捧在手心里长大,人事不懂,眼高于顶,头脑昏沉,最终被生生打死。

这种捧杀式的爱,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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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鹃生在小市民的家庭里,内心里却一直渴望摆脱那种纷杂的环境,不要每天踮着脚迈过污水横流的菜场;不要隔壁邻居放个屁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要没有个人空间,跟父母挤一间房一直到上大学;不要所有邻居的家长里短街坊邻居都门清。更不希望她妈妈跟贼骨头一样一到半夜就跟邻居大嫂一起去捉这个或那个的奸,然后隔日满巷口都知道。”

想逃离生长的环境,是丽鹃急于嫁给亚平的重要原因。

丽鹃妈虽然很疼爱她,但是丽鹃并不喜欢与妈妈的相处模式。

尤其是,丽鹃妈张口皆是粗鄙之言。

小的时候,丽鹃就很羡慕同学的家长有文化有修养。

为此,她很长时间都在模仿同学的一言一行。

生长于弄堂,让她无奈,也让她自卑。

有这样低俗的妈妈,让她觉得很没有面子。

围绕在丽鹃妈的核心就是一个“钱”。

爱钱,无可厚非,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丽鹃妈对钱的执着,既俗气又嚣张。

她会在买菜时,非要讹摊主几毛钱的葱;也会在理发店,趁店员不注意,修完头发不付钱。

这些不干净的行为,丽鹃司空见惯,亚平却深深不耻。

原先对岳母的敬畏,在渐渐看清真面目后荡然无存。

她对女儿择友的标准很高,归根结底就是要有钱。

当着亚平的面,她甚至赤裸裸地说出——

“女孩子读得越高,才能攀得越高。”——这样功利性的言论。

女孩子嫁人的目的不是图人品,是为了攀高枝。

在丽鹃妈的心里,女性的价值等于嫁人。

嫁得越有钱,价值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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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鹃家不算殷实,只有一个大房子带自己隔着的小隔间,家具也是不同年代拼凑出来的。

明明不富裕,却对不如自己的人颐指气使。

第一次亲家见面,丽鹃妈就夸张地将所有首饰包括镀金的都带上,为的是给女儿撑场面,“吓唬乡下人”。

却舍不得给亚平爸妈买一些礼物。

“我看20块的酒已经配得上那桌菜了。没必要到乡下人那里充大头。”

她看不起亚平一家,虽然亚平已经成为了她的女婿。

但是一口一个“乡下人”的习惯未改。

在上海人的观念里,除了上海都是乡下。

更何况,亚平一家还是没钱的穷乡下人。

一场本该是愉快的亲家见面,成了南北习惯斗法的战场。

从丽鹃妈带来的“礼物”,亚平妈就感受到了她的轻蔑。

亚平更是在岳父母走了之后,对丽鹃抱怨其母亲的傲慢与不可一世。

在亚平看来,丽鹃家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可是丽鹃妈总是凭借着结婚时十几万的房款对他指手画脚。

因为丽鹃是她女儿,所以亚平选择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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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次亲家见面,岳母对自己父母的轻视与冷嘲热讽,身为儿子的他自然是心生不满、耿耿于怀。

“今天这顿饭吃得真难受,你妈就不停地叽歪:这种僵白菜才一块钱一斤吧?一看你们家就过得蛮苦的,这个肉到底是红烧肉还是炒肉丁啊,切那么小?请她过来吃饭,我妈忙一整天,她就坐着等吃,还不说点好听。”

为了在气势上压倒亲家,丽鹃妈在言语上尽显刻薄,处处要压对方一头。

阵势上赢了,却失了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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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能治得了丽鹃妈的话,那就只有丽鹃了。

丽鹃与妈妈的关系,就像一块磁铁。

相互排斥又互相吸引。

丽鹃一方面厌恶妈妈的粗鄙低俗,一方面又与妈妈出奇地相像。

“丽鹃的妈也是不懂事,当我们面就叫她爸爸去给她拿筷子,自己筷子掉了自己不去拿,像什么话?她妈妈都这样使唤她爸爸,丽鹃能不使唤我们亚平?结婚啊!一定要在婚前先相相丈母娘,以后老婆的样子,都随她妈。”

亚平妈的批评固然是有失偏颇,却看到了问题的本质:丽鹃在年少时反感母亲的点,正是长大后自己的样子。

奴役丈夫,好吃懒做,言语犀利毒辣,张牙舞爪全从母亲处继承而来。

丽鹃妈生怕女儿婚后吃苦,所以不断地在金钱上满足女儿女婿。

她以为自己的慷慨大方,会让对方感激涕零。

确实,刚开始亚平一家或许会。

但是时间长了,慷慨就变了味道,变成了施舍与高高在上。

于是,男方家的态度就变了。

他们把丽鹃妈的赞助,看成是廉价的倒贴行为。

“你出钱怎么了?你出钱是你女儿硬要贴我儿子,是我儿的本事!我家不出钱就能讨到媳妇,你家出了钱还赔了女儿,哪个值钱哪个不值钱一眼就看出来。”

给的太轻易,拿到的太容易,往往就会让对方轻视,这就是任性——脆弱又狠毒的人性。

所以,在给钱这个问题上,丽鹃妈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双方在对房子的认知上,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差异。

丽鹃妈认为房子是自己家出的首付,就是女方的财产。

亚平妈认为女人一旦结了婚,所有的财产都是属于儿子的。

他们住的是儿子的房子,媳妇也只是暂住而已。

所以,当丽娟闹翻了之后,亚平才会面露凶光:

“要走你走,这个家,还有我妈,还有我儿子,还有我,都得留下,你给我滚出去。”

丽鹃妈用自己辛苦攒下的钱,想保女儿婚姻稳定幸福。

结果却是养出亚平一家子吸血鬼。

如果她能在为女儿买房一事上慎重些,与亚平父母坐下来好好商量。或者在房产证只写丽鹃一个人的名字,这样亚平一家也不会这么嚣张。

而不是一味由着女儿恋爱上头,什么事情都包揽在身,恐怕又是另一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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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是需要经营的。

母亲是教育女儿的第一任老师,女儿会在潜移默化中形成对婚姻的认知。

丽鹃爸对老婆千依百顺,任凭丽鹃妈羞辱还是责骂,都是笑脸相迎。

所以,丽鹃得观念里丈夫就应该是这般模样。

但是,她又不愿意亚平做小伏低,她渴望的是平等的夫妻关系。

丽鹃妈在教育女儿处理夫妻与婆媳关系上,太过于骄纵女儿。

有了矛盾,就将问题推到对方的身上,将丈夫与婆婆树立成敌对的形象。

“你要记住,她今天这样对你的,以后她再来,你把她拎出去扔到黄浦江里,给他家生儿育女!门都没有!”
“亚平更不是东西!你流产了,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请假在家照顾你?”

本来女儿就满腹怨言,她非但不安慰,反而在煽风点火。

一味宣泄情绪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加深了彼此的矛盾。

丽鹃本来还能设身处地地为丈夫为婆婆着想,在妈妈的影响下,对丈夫和婆婆有了阴影。

所以,当后来矛盾激化时,她也是一味逞口舌之快,最终将自己推向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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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之爱子,当为之计深远。

《知否》中盛家淑兰嫁给穷秀才孙志高,属于低嫁。

可是,孙家寡廉鲜耻,以不孕罪名欺负淑兰、

夫妻一起矛盾,盛家就往孙家送钱送铺子。

可依然没有换回女儿婚姻的幸福。

盛家的钱财非但没有抬高淑兰的价值,反而让孙家对淑兰心生慢待。

因为钱财来得太容易了,太轻易得到的东西,是没有人会珍惜的。

这种错误,盛家犯了,丽鹃家也是。

结婚不仅仅是男女双方的事,更是两个家庭的磨合。

丽鹃妈为女儿的计算,是用金钱填补欲望,是用“斗争”来解决家庭矛盾。

作为一个母亲,当然不希望女儿不幸。

可是,爱一旦用错方法,比不爱更可怕。

祝福每个女孩都能拥有美好的婚姻,也希望每个有女儿的家庭都能保持清醒理智。

不要像丽鹃妈那样糊涂短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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