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熟男女》开播前,有关“全员恶人”“拒绝纯爱战士”的营销已经铺天盖地:女主角何知南一边收着异地恋男友的昂贵礼物,一边与意外相识的瞿一秡擦出火花;瞿一秡明明有相恋多年的女友,却因误会何知南家世不俗,开始对何知南猛烈追求。而当瞿一秡发现何知南不过是家境普通的小白领,他斩断联系,转而寻找下一个目标,被抛弃的何知南也试图挽回一度被冷落的男友……再加上其他角色的情感纠葛,原著小说的名字远比《半熟男女》来得生猛直接——这里没有善男信女。
颠覆的人物关系、生猛的情感模式,构成了《半熟男女》的基本盘。剧集播出期间,种种吸引眼球的片段,也以一种吻合大众想象的方式出现在短频平台上:中年夫妇“假离婚”变成“真出轨”,年轻的第三者反倒志得意满觉得遇到真爱;脚踏两只船的女孩,擅自接了暧昧对象的女友来电,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价值观迥异的恋人,一个野心勃勃谋求事业发展,一个不求上进只想走捷径,于是他们对彼此的舍弃都是毫不留情。
但遗憾的是,《半熟男女》目前所呈现的内容,止步于此。你看得到贪欲被美化成爱情,也看得到自私与自卑的乱炖;但整体剧情在讲述这些肉食男女的背叛与算计时,更多只是完成了对常见刻板印象的叠加,既缺乏新意,也生硬到让人莫名其妙。以瞿一秡追求何知南的戏份为例,男方的“钓鱼”方式简单粗糙,女方的反应单纯幼稚,“恶人”之所以成为“恶人”的张力,被削弱了一大半。
难怪不少观众拿《半熟男女》对比改编自同一作者小说的《装腔启示录》,明明后者也触及都市年轻男女在事业与情感之中的欲望与虚荣,但细品之下,你更能看到人物的纠结变化,看到留有善意的改编方向,让观众得以观察人性的微瑕以及成长的释然。
回头看,这些年能够惊艳观众的“恶人”,往往需要更为复杂的性格底色。最理想的呈现,是观众既被人物刺痛,又忍不住对其悲悯,甚至忍不住追问自己在相同境遇下的选择。最“爽剧”的表达,是观众借由人物的故事酣畅淋漓地宣泄情绪,以他们的疯狂作为情绪出口。而《半熟男女》偏偏选择了一种无聊的方式,让“渣男”“渣女”继续捆绑在老掉牙的标签上,这大概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冷饭新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