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周游,总带着几分忧郁、叛逆的气质。从青春疼痛小说里的书模,到《风犬少年的天空》里令人“意难平”的刘闻钦,到《野马分鬃》中经历迷茫、叛逆的阿坤,他总能将一个亦正亦邪、带点痞气的“坏男孩”形象拿捏得十分到位。
然而,在最近刚收官的现实题材剧《日光之城》中,这位“青春疼痛男主”却“变e了”。他饰演的少年索朗,个性底色里是阳光与赤诚。他不顾家中反对,放弃了安稳的公职,一心创业,致力于将家乡的特产推广向市场。为了演好这个角色,周游在西藏深度体验了两周生活:打工、上课、在咖啡馆观察、和年轻人一起泡吧,还经历了严重的高反……他将一切体验与观察融进了表演里,向我们呈现了一座充满智慧和灵性、能够净化心灵的“日光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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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体验两周生活
努力克服高原反应
第一次看到《日光之城》的剧本后,周游就被男主角索朗深深吸引住了。“他在创业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阻碍,他在做这件事的过程有丰富性,第二是他这个人本身有很大的一种能量和一种态度。所以看完剧本以后,我还蛮感兴趣的,西藏这个地方我也没有去过,有点想要去探索的感觉,所以就决定去见一下导演。”
在和导演交流的过程中,剧组人员提前告知了他,如果未来有机会合作,演员需要提前半个月去西藏体验生活。在当下十分快节奏的影视行业中,这对一名演员而言,其实是不低的时间成本。但周游愿意为了角色做充足的准备,他曾在一次采访中提到,自己一直记着有位老师和他说过“演员是需要你在一年甚至几年的时间里,为了一个角色去努力的”——他希望自己成为一个足够“踏实”的演员。
“虽然我在拉萨体验生活的时间也没有很长,但是密度很大,每一天都安排得很紧。”逛八廓街店铺、去甜茶馆上班、去书记家走访、在咖啡馆观察……如今回忆起来,仍然有许多令周游印象深刻的场景,“比如说观察他们是如何做生意的,然后我去的一些餐吧、酒吧里有很多年轻人,他们的一些潮流文化,包括当地的藏式婚礼、这些印象都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最大的感受就是,那里真是一个有智慧、有灵性的地方。”
在深入当地家庭、与当地人交流的过程中,周游一刻不停地学习和记录着,并将各种观察和感受组织起来,汇成了索朗。他向记者透露,索朗是由几个真实人物原型组合而成的,“在创作初期会有一个大概的方向,他的性格底色是一个比较阳光、乐观、自信、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开始拍摄之后,随着空间的建立、对手演员给到我的信息,一点一点地去填补这个角色,最后慢慢形成了一种索朗的表演风格。”
谈到索朗这个人物的特殊性,周游也坦言他与此前饰演过的角色存在差异。“表演风格上面会不太一样,之前的一些角色,大部分时候我是以一种相对比较静态的方式去呈现,但索朗的能量很高,我会去更多地输出。我也相信我的性格底色当中也会有比较积极主动的一面,可以把这一面调动起来。”
除了在表演层面有突破之外,《日光之城》的拍摄还面临着种种外部条件的考验,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高原反应。周游告诉记者,自己在刚落地拉萨时感觉到“人有些轻飘飘的”,在第二天就出现了头疼和恶心的症状,便立刻前往医院挂了3天水。
在岗巴拍摄期间,由于地势海拔更高,周游的高原反应更严重了,在那十几天里,他持续经历着肠胃炎和轻微发烧。“胃会时不时地不舒服、抽痛的感觉,手脚也没什么力气,差不多是这样。”所幸这并没有影响到剧组的拍摄进度,最终周游在身体的极度不适中,仍然顺利地完成了拍摄任务,“真正拍摄的时候,我就会忘记(身体的不舒服),但是一停下来,身体又会有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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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是唯一想干和能干的事”
新作《捆绑上天堂》海外获奖
不难发现的是,周游身上也有着“索朗”那样积极、乐观的特质:他将微博昵称设为“希望小学周主任”,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心里得时刻充满希望,不要有太多的负面想法。《日光之城》中,索朗放弃公职、一心创业的这份坚持和使命感,在周游的从业经历中也能找到影子。
周游与影视表演的缘分,是从被畅销作家饶雪漫选中、成为青春小说的书模开始的。在平面拍摄中,他第一次对表演这件事有了概念,想做演员的种子在心中种下。在此之后,他也曾经历过一段迷茫期,断断续续地做着模特、摄影助理、灯光助理等兼职。
突然某一天,决心要成为一名演员的想法在他脑海中蹦了出来。那是一个极为寻常的瞬间:北京的某个宽阔的十字路口,一辆公交车在路口前停下等红灯,坐在车上的周游看着窗外的路灯发出明亮的黄光,将眼前的路、周围的人和自己都衬得闪闪发光。
“我一个闪闪发光的人,为什么不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我得勇敢一点,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我的梦想又是什么?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演员。那就去做了。”此后,心怀演员梦的周游正式踏上了北漂之路。
在刚开始北漂的期间,他四处投简历、接散活,在大量的闲暇时间里,他选择宅在家观看各种各样的电影,保持学习和积累。最终,有准备的人遇见了属于他的机会——在一次广告试镜中,周游幸运地被导演选中了。由此,周游被更多的选角团队和导演认识,在广告圈中渐渐积累了名气。在后续一段时间内,周游接拍了大量的广告作品,最高纪录是一个月里有21天都在拍摄。在广告拍摄的过程中,他往往需要根据导演的需求,将一段几秒钟的镜头成百上千次地反复演绎,高强度、高效率的模式磨练出了周游的演技与耐性。
虽然彼时已能靠拍摄广告获得不错的收入,但周游无比清楚,自己最想干的事情还是演员。他曾在作品《野马分鬃》的豆瓣影评中这样写道:“演员是我想干的,能干的,是我表达自己、释放能量的一个工作。我很多次对着镜子问自己:这是我喜欢干的吗?我能坚持多久?但每次都坚定地回答,这应该是我这一辈子唯一想干、唯一坚定的事情。”
于是,他拒绝了数不清的广告邀约,坚决地向影视表演转型,辗转于各个剧组试戏。从一开始在电视剧里客串小角色、到有机会参演电影、在《野马分鬃》中饰演男主角并借此在第4届平遥国际电影展上拿下“费穆荣誉最佳男演员”奖项……虽然并非表演科班出身,但周游在不断的实践中汲取着经验,演艺之路不可谓不扎实。
就在近日,他与倪妮主演的新作《捆绑上天堂》在第72届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喜提最佳摄影奖及费比西国际影评人奖两项大奖。周游跟随剧组一同前往电影节,并在那里第一次完整地观看到了这部作品的成片。首映结束后,现场观众反响热烈,周游也被那样的氛围感染,无意识地大喊了几声。一些媒体人、影评人在电影节后续的活动中认出周游,还会特意上前和他打招呼,表达他们对影片的喜爱、对他表演的深刻印象。
被问及在《捆绑上天堂》中最大的突破,周游透露自己在身形上会有很大的改变。为了贴近人物的状态,他需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改变自己的身材。对片中的细节部分,周游并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他选择保留悬念,希望观众在电影上映后去影院揭晓答案。
采写:南都记者 朱雯怡
图片: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