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彼方、若风
协力/ Pel、Enclave
“我始终相信,传统武术延续了几百年,无论是实战功能还是文化意涵,都是非常丰富的。”
“只要鼓点还能在心中响起,我们就是雄狮! ”
时隔3年,由孙海鹏执导、备受期待的《雄狮少年》续作——《雄狮少年2》终于于12月14日在院线上映。
凭借扎实有序的叙事节奏、精彩纷呈的打戏设计以及一如既往的人文关怀,本片上映后依旧收获了无数观众的好评。截至目前,其豆瓣评分为8.4分,位居2024年国产动画电影的首位。
延续系列第一部的剧情和热血昂扬的作品基调,本作中,来上海打工的阿娟为了赚钱给父亲治病,同意代表没落的传武拳馆参加“上海格斗之夜”武术比赛。他将在擂台之上,迎战来自世界各地的、使用不同武术技法的强大对手。
巴西战舞、泰拳以及片中最重要的中国的传统武术——制作团队悉心打磨,他们用动画独特的技术和视听语言,为大家献上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格斗盛宴,也为大家讲述了一根漂泊的野草是如何在大都市里扎根的生动故事。
《雄狮少年2》终极预告
从广东走向上海,从“舞狮”到“武术”,《雄狮少年2》在剧作、制作 等和多方面,都发生着不小的变化。在影片上映之际,动画学术趴也非常有幸地邀请到了本片的导演——孙海鹏,就本片的故事意涵、动画演出、打戏设计等观众极为关心的话题,对其进行了一次深度专访。
《雄狮少年2》的题材是如何延续的?为什么说“擂台上的武戏”是动画中极难攻克的部分?片中野草、玉兰花等关键的意象又从何而来?...接下来,就让我们来一起听导演为我们亲自解答——
采访正文
学术趴:现在市场上很少能看到《雄狮少年》这样现实主义题材的动画电影作品,而制作该系列的续集,或许挑战更大。从《雄狮少年》的舞狮延续到《雄狮少年2》的武术,在作品题材的延展上,你们是如何考虑的?从想表达的作品意涵上来讲,有哪些继承和发展?
孙海鹏: 我觉得从“舞狮”到“武术”之间的过渡是非常“丝滑”的。比如老港片中的黄飞鸿,既能舞狮,也能打。舞狮与武术本就是一体的,并且在现实当中舞狮与武术也密不可分,一场完整的舞狮表演要先打拳,最后再舞狮。受限于《雄狮少年》的篇幅,我们没有能够在里面展示太多武术的部分,只有两三个镜头在展示一些武术的基本功训练,比如出拳、扎马步和踢腿。
那么,到第二部就有必要把武术的部分给展现出来了,因为我认为如果不提武术,舞狮是不完整的,因此我们确定了武术一定要作为作品中非常重要的元素。而且在我们看来,武术的讨论空间会更大,受众可能也会更多。现在我们也很少能够像港片的辉煌时代那样,在大银幕上看到大量关于中国武术的电影了。我们有必要去做一些尝试,用动画的技术尝试为我们的功夫片或者动作片带来一些不一样的视听语言。
而从气质上来说,我们基本上延续了第一部的热血,去叙述一个少年成长的故事。但三年过去了——不仅影片中是三年,现实中我们也确实制作了三年——阿娟其实已经长大了,而我们探讨的东西也会略有不同。《雄狮少年》的半部分是略带乡土气息的,而且那个时间节点上阿娟有一些理想主义色彩,至少一开始是这样。他是带着一定主动性在舞狮的。
到了《雄狮少年2》以后,我们认为如果保留第一部结尾那么高的心气,阿娟的成长之路会有些不切实际。但《雄狮少年2》确实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契机,阿娟来到了一个新的大城市——上海。上海对他来说更加特别,他会离自己的根基更远。然后文化上的差异性也会略大一些。
《雄狮少年2》的阿娟相当于是从头开始,是一个刚刚到另一个大城市打拼了一两年的年轻人。我自己刚到大城市后的一两年其实也特别难熬的,原来的心气已经失去,甚至有了一些无力感。这一点其实是有助于叙事的,我们可以重新把基调压低,再使它昂扬起来。
所以这一部和第一部的热血与理想主义会略有不同,阿娟身上多了一些无奈和无力感,甚至性格也变得更内敛。在此基础上。我们重新唤起阿娟原有的那种热血的气质,最后那一刻使之迸发出来。
此外,剧中人物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多样化了,除了亲情、友情,还有一些“义气”以及新的师徒情等等。这些中国传统文化中强调的情感,在一个现代大都市的背景下能够开出怎样的花朵来?它们能够展现出什么样的力量?这是我们想要探讨的一个部分。也就是说,《雄狮少年2》是比第一部要更加丰富的。
学术趴:请问团队是如何想到将故事的主题拓展到格斗擂台这个特定领域上的呢?
孙海鹏: 主要基于两个原因。首先我希望能够做动作戏,但又不想太过脱离现实。我希望《雄狮少年》还是要以现实主义为主,至少要让观众觉得故事是合理地在发生的。如果影片中有大量的街头打斗,我觉得首先就不能说服我自己。但我们又希望展现非常精彩的打斗,怎么办呢?擂台肯定是最好的场景。
《雄狮少年2》的背景设置在上海,上海是中国现代化大都市的一个代表。我们也期待在这个背景下去表现传统与现代的冲突和融合。我之前提到过传统人际关系在现代背景下的冲突与融合,我也希望将武术置入这个主题中去。就武术而言,它与现代性冲突、融合最激烈的地方在哪?就是在擂台上。
这几年大家也很热烈地在讨论这个问题,就是咱们中国传武不是打得那么漂亮吗,怎么上了擂台就不行了?作为动画创作者来说,我也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希望通过作品来探讨一下,去引发更多的讨论。我们也希望通过作品,来展现传统武术的魅力。
因为我始终相信,传统武术延续了几百年,无论是实战功能还是文化意涵,都是非常丰富的。我觉得它在擂台上一定能够发挥作用。基于这个原因,我们就觉得要去挑战一把,尝试一下创作擂台戏。
学术趴:在此前的分享中,您提到佛山的"卖鱼强"罗荣强师傅及其徒弟曾带着主创团队来到佛山进行实地探访,让主创团队们更清晰地了解到了舞狮跟武术之间的关系,舞狮的招数跟武术的招数具体是怎么关联起来的。能请您跟我们具体讲讲这次探访的经历和收获吗?
孙海鹏: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我们去的是一间传统狮馆,它在市区的小角落里,一群楼的背后。进去之后你能看到,包括人的状态在内,整体的环境非常“武侠”。我觉得这太有意思了,熟悉的武侠味又回来了。
当时我们也和舞狮师傅们提到要做武术设计,希望能够了解一下。那些舞狮师傅讲起武术滔滔不绝,他们平常就练拳,也觉得现在学习咱们中国武术的人越来越少,不再像以前那么热衷了。
现在国内的武馆与狮馆已经分开,但以前是并作一体的。在中国香港或者海外,比如东南亚其实武馆和狮馆还是合在一起的,但是咱们中国内地是分开的,甚至于舞狮师傅们觉得那些传统武馆的师傅们比舞狮师傅的生活境况可能会更难。传武商演的机会很少,而舞狮毕竟还能商演。他们至今还保留着许多传统的关系,比如师傅带徒弟,徒弟成家立业之后还是会不断地回馈师傅。他们其实也是在坚持咱们的传统。
金鑫、求真拳馆外景设计
但同时他们也会有一些担忧,觉得在这种状况下他们喜欢的东西,不知还能传承多久,而舞狮的师傅即便不是拳馆的,其实也在打拳。
既然在舞狮和武术中间有一层如此强烈的关联,我认为将电影的题材从舞狮转为武术,就是非常应该去做的一件事情。它们之间有一种本质上难以斩断的关系。
此外我主要跟师傅们探讨了舞狮的架势和武术之间的具体关系。我之前只是粗浅地知道马步跟武术有一些关系,那么具体的招式、腿法到底是又怎么回事呢?比如舞狮其实也有一些腿法,后来我们才发现其实它们来自洪拳,包括其他的架势等等都与洪拳有关。实际上舞狮就是用武术的方法在表演。这也启发了我们——舞狮与武术在某一时刻是可以相互转换的。所以我们设计阿娟第一次上擂台时使用了舞狮的腿法,其实也就是武术腿法。
总之我认为也正是这些探访让我们更有信心这么去做,因为舞狮与武术间的联系确实是很强的。
学术趴:我们注意到,本片的片尾名单中,有职业竞技格斗圈的人士出现、比如编剧沈诚老师。UFC这样的项目在国内可能相对小众,有关职业竞技格斗的生态,这次团队具体做了哪些方面的考据和了解?
孙海鹏: 这方面主要依靠的,是我们的编剧之一——沈诚老师的支持,他很了解竞技格斗这一行业,而且也在学习传武。这是一个对我们来说几乎完美的身份。他既精通传武,同时又了解格斗,并且非常了解两者之间的冲突在哪里。所以他给我们提供了很多便利,尤其是对我(的创作)。
我们在开始写剧本之前,大概进行了将近三个月的频繁沟通、我把一些不了解的地方以及我的问题全都抛给了他,他也给了大量的反馈,因此我迅速地建立起了传统武术与职业赛事的基础知识储备。同时我也在看大量的格斗比赛。另外沈诚老师也安排我们到UFC训练营里去参观。
当我们有了基础认知以后,才有信心去做这个事情。
学术趴:电影播出之后,有很多粉丝也在讨论剧情上的致敬。制作团队应该是埋设了许多的彩蛋或者相关细节吧?
孙海鹏: 剧情上,这次有些地方的致敬其实是无意识的,可能我们自己不知道,观众比我们更清楚。因为我们从小就看港片,那些电影对我们的影响真是非常地深刻。
有一处非常明显的致敬是我有意为之的,就是片中的三位老师傅和武林秘籍。这种桥段其实在以前的经典港片里是特别常见的。这也是很中国特色的一个事物,在国外的格斗片里很少出现,但我们中国有这些文化,大家都期待着它们在电影中出现。
包括用“滚龙肘”的肥龙出场时的音乐,大家应该都听出了是源自《国产凌凌漆》的,对吧?这也是来自我们音乐总监的敬意。
学术趴:《雄狮少年2》相比《雄狮少年》在制作技术上很明显有了非常大的进步,尤其是在写实的表现上,比如有非常写实的毛发和肌肉纹理和真实还原的上海城市风貌。您是如何思考作品在写实性和动画性之间的平衡和取舍的?有哪些场景或桥段是您和团队希望多展现其动画性的一面的,又有哪些场景是您想尤其突出其写实特质的?
孙海鹏: 我没有特别理性地去分析过这个问题。我们在做两部《雄狮少年》的过程中一直都会面临来自外界的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动画片要这样做?
比如实拍片也有很多风格,但观众或许就很少会去考虑“实拍片有哪些东西不能做”,或是“它一定要怎样做”。如果说动画有这样的一个局限,那我们作为从业者就应该去打破它。我们不应该给自己设限,要探索更多的可能性。
所以我觉得,我们用的工具是动画的,那么我们的作品自然而然就会有某种动画性,它自然而然就会和真人实拍不一样。
从表演上来说,最大的一个差别就是真人表演有很多随机的、即兴的东西,这方面动画是做不到的。但动画也有优势,它可以很精准、可以反复打磨、可以非常非常地概括。
即便我没有考虑“动画性”,就按照写实的节奏去做了,它仍然不一样。“动画性”自然而然就呈现出来了,所以我觉得不必过多考虑这个问题。
学术趴:您刚提到在制作时没有太多地考量到一定要在写实和动画之间做一个平衡。而其实我们也注意到,从动画性的角度去观察,片中也有很多超现实的表现。在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如野草、玉兰花等贯穿全片的意象,由此构建了很多超现实主义的表现,这也是前作非常重要的表现手法之一。这些桥段非常具有诗意且与角色的心境十分契合。能否请您跟我们举例聊聊这些桥段是如何设计的?
孙海鹏: 比如说白玉兰变木棉的那个场景,是我在剧本刚写出来的时候就想要做的。因为第一部很重要的一个符号是木棉、当时加木棉进去,是因为在剧本写到一半的时候,我们查了一下,知道了木棉又叫英雄花,我觉得挺好的,加进来以后也很出彩。
到第二部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应该在符号上,把上海跟广东代表的岭南文化给连接起来。上海的市花是白玉兰,我们觉得它很漂亮。而当时堪景的时候,我们也发现白玉兰跟木棉花其实很像——花很大、花瓣也有点厚实、不是是那种薄薄的样子。所以我就想,这两种花之间能有什么方法让它们相互转化,让它们能紧密地结合起来。
基于这一点,后来我就想到,当阿娟快被KO的时候,他被打入幻境,在脑子里就可以通过某种方式让白玉兰蜕变成木棉。这个镜头其实也是很晚才做出来的,因为虽然我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也没有想到具体该怎么呈现、最后也是得益于我们的分镜师,我们一起去讨论这一段该怎么做,一点一点地把节奏确定下来。这是一个挺愉快的过程。
再有就是片中的那段(关于《雄狮少年》的)蒙太奇。这个段落是我想给第一部的观众的一个礼物,让大家能突然回到一些熟悉的情节里去。但是我把它的视角改了——所有的视角都被压低了,因为我们在这一部里要去强调阿娟作为野草的属性。
学术趴:野草确实是一个贯穿全剧的重要概念,您能跟我们说说这个概念是怎么来的吗?
孙海鹏: 这个概念其实很早就有了。我还记得08年刚到广东那会儿,我坐公交去公司报道、在路上我就觉得,怎么深圳到处都是公园呢?绿化特别多、到处都是巨大的树,非常茂盛,街边也是很繁茂的草地。这对我的冲击太大了,让我觉得这里就像个花园似的。
等慢慢更熟悉了一点以后,我很喜欢去城里那些老巷子。那些房子上稍微不打理,就会有野草生长在上面。在一些稍微有年头的房子里,不打理的地方直接就会有一棵树长在上面,根会从上面一直扎下来。这些野草灌木表现出来的、强烈的生命力给我的震撼特别大。所以这个意象一直就存在于我的脑海里,我觉得也许有一天我可以把它用上。
《雄狮少年2》里,我们把舞台选择在上海、一个大都市里面,我觉得这个意象正好可以用上,因为对于像阿娟这样背井离乡在外打拼的孩子而言,野草就是他们的象征。
学术趴:接下来我们想问问有关擂台的问题。在真人实拍的作品中,擂台上的格斗场景也是非常难设计的,其表现力与镜头调度、剪辑节奏、音效设计等各个环节都密切相关。想请问您,在格斗桥段的设计上,团队有什么心得或是流程方法可以与我们分享?
孙海鹏: 我现在可以说,我们把这个片子做下来,完全处于一个“无知者无畏”的状态。如果我们知道这么难,我们当时可能会“打折扣”,不敢加这么多动作戏。当时我们觉得这个事情好像挺简单的,就是你上擂台打就好了嘛。后来我们开始画的时候,才发觉这个事情其实很专业,所有动作都需要去注意它的发力是不是符合擂台的规则,而且镜头还得做得好。
当时我们画了一段时间以后,发觉好像画得太慢了,根本做不完,然后我们的制片人张苗先生就介绍我们认识了《雄狮少年2》的动作指导张鹏老师。他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动作指导。认识他以后,我说我想做擂台戏,然后他就摇头,说:“你知道吗?你挑了最难做的东西做,而且还这么多!”。
我当时并不理解,问这有什么难的,你们动作设计这么有经验,应该没有问题。当时他可能跟我也解释不清楚,(因为)我完全没有体会,但真正开始上手做了,才知道有多难。
首先就是没有道具、没有可利用的场景。擂台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平面,一场比赛你得打六、七分钟,动作一重复,观众马上就疲劳了。以前港台的武侠片里有很多可利用的东西。再不济角色还是穿衣服的,(双方)还可以抓着衣服去做一些动作。我们打的还是一个以踢拳为规则的比赛,倒地后就不能继续打了,所以动作的重复率会特别大。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们只能用镜头、用各种各样的角度,去尽力规避这个问题。
再一个就是节奏。这也是我们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因为动作戏首先就是打戏要流畅,然后情绪才能一点点地铺到最后。但是擂台规则不一样,擂台规则下,倒地或者犯规了以后就会马上暂停倒数,一下子气就泄掉了。再稍微断两次,观众的耐心就会耗尽了。
其次就是阿娟本身也很特别,他前两场、尤其是第一场跟席尔瓦打,从上场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被击倒。他一直倒地又起来,每次起来动作还不能一样。
这些都是特别我们做的时候才发觉的,真的太难了,甚至我做到一半我都觉得点后悔了。我们耗尽所有力量做完一场,后面还有两场,再做第二场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了。其实第三场、也就是跟肖张扬打的那场,本来我还安排了裁判的,但到后来我就想“绝对不能要裁判了”...
擂台戏的制作其实也是一个挺特别的过程。我们经历了两轮的动捕,第一轮的时候,因为确实难做、限制太多,我想着就不要再给动作指导增加限制了,于是就跟他说了一个大致的方向,然后按照他的意思,捕了大量的素材,一场戏大概捕了十几分钟,是超过我们需要的量的。我们拿到以后,把这些素材打碎重组,然后按照我们的想法把它们拼凑在了一起,期间过渡不合理的部分就让我们的动画师去补充。这就形成了一个基本的Layout*。这轮工作特别难,我们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把三场弄完。
*Layout:即动画设计稿
这一轮做完之后,我们把Layout再发给动作指导。他在第一轮的时候脑子也是懵的,不知道弄完之后效果会是什么样子。后来我们编辑好发给他,当时他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我看了一遍,我已经完全知道你要什么了。” 我还说“我还要不要跟你解释一下”,但他说“你不用解释,我完全知道了。”所以我们马上就定下来,去进行第二轮的动捕。
我们之前捕的那些素材可能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我把其中的一部分用文字写好,然后动作指导在飞机上就想好了去怎么讲那些镜头。他想清楚了然后过来,第二轮的动捕效率就特别高。我们在原来的素材的基础上,把之前的部分补足,就基本形成了按现在呈现的结构去设计的Layout。然后我们把数据拿回以后,再由大量的动画师去修。
《雄狮少年2》动捕幕后
我觉得动画在这方面是有优势的。因为我们真的是可以做到拳拳到肉、真的是可以用全力打上去的。真人片反而会有局限,因为真人片里这么做会直接打晕演员,而我们不需要去考虑镜头的问题,也不需要去借位,可以全力打。
动作戏好不容易做完了,我们又发现擂台的绳子的解算还不好处理。我们算了一下,你要让软件解算,其实跟用动画师去手k(在效率上)是没什么差别的。我们之前想简单了。每个镜头都得打开,特效师还得自己去设参数,让它抖动起来。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快要交片了才发现这个问题, 我们当天晚上就做了决定,就赶紧去改绑定、然后所有动画师都上,去把绳子(的动画)给K了,真是极限操作。那天晚上我直接就失眠了。
学术趴:《雄狮少年》从1到2,其中贯穿的“少年心气”传递得如此成功,尤其是绝地反击的戏码总让人十分感动。《雄狮少年2》上映之际,对于那些想要在动画行业发光发热的青年学生和从业者,您有什么建议或想说的话?
孙海鹏: 希望大家一起加油,为我们热爱的行业努力。我其实很难给出什么建议,因为我个人觉得未来几年,应该就是动画行业巨变的年份。起点就是AI的加入,这是不可阻挡的。而且我也觉得,是到了整个的动画行业该发生巨变的时候了,因为现在的流程说实话跟20多年前的流程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我在那个时候积累的经验,到现在还可以用。
所以如果说要给一点建议或者想说的什么的话,我觉得积极拥抱新技术非常重要,要让自己拥有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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