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再见爱人2》第一期开始,就想聊聊张婉婷,却无法下笔。
她太复杂,你仿佛能感受她内心有一座活火山,一直炙烤着、不时地搅动着她的心灵,让她无法安宁。
你因她的火山爆发而感到压力,为她对爱人的控制而感到不满。但是,想到她少年丧父,继而给“未成年”的母亲当“妈妈”的经历,又为她感到心疼。
01被“遗弃”的孩子
毫无疑问,原生家庭给她带来了创伤。
父亲去世当天,12岁的张婉婷跑前跑后找救护车;救护人员之后宣告准备后事,张婉婷拿着电话本打了几十个电话,一遍遍的重复父亲的死讯,通知亲友们参加葬礼。
父亲仪式上,本应是仪式中重要参与角色的张婉婷却几乎全程缺席。大家已把她遗忘,她被不小心锁在车中,“以为再也出不来了”。幸好父亲一个朋友看到后将她放了出来。直到仪式结束,父亲即将送去火化前,她才被舅舅通知去看最后一眼。
父亲去世一段时间后,仍心有余悸的张婉婷看到头上缠了一圈纱布的母亲,担忧地问怎么了,母亲告诉她做了个“小手术”。她吓的几天几夜没合眼,结果母亲只是去纹了个眉。
张婉婷十二三岁便到北京读书、工作,母亲却认为“北京不会有危险”,因此很少关心。张婉婷出游跟母亲视频时,母亲不是询问女儿玩的是否开心,而是说“要是我能去就好了”。
张婉婷怀孕时,母亲劝她生下孩子,承诺帮助她抚养。孩子出生之后,母亲却并未如约帮忙。
“未长大”的母亲太过于关心自己,而忘了关注女儿。她或许至今仍停留在“女儿”的角色中,她的“父母”依次是父母、丈夫、女儿。
爱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一句表白。
母爱的证据,是一遍遍的关心与唠叨,是大量付出的时间与精力,是被你身影牵动的满眼爱意。
这些,张婉婷如果不是从未得到,至少也是未能充分获得。
所以张婉婷在节目中说,她没有感受到过母亲的爱,她甚至当面质问“你爱不爱我”。母亲低着头,没有正面回答。
虽然母亲说,张婉婷在父亲去世之前一直是“快乐的小孩”,但从节目中张婉婷的叙述来看,或许父亲去世之前,和其他真正孩子相比,也未必有多快乐。
她说,父亲是打击式教育,对她无条件的“不信任”,即使她拿了满分试卷回来,也只会质疑她是抄袭。而在她刚有能力承受这种教育方式时,父亲又突然离世。
此后,少女般的母亲让张婉婷不得不坚强,她用强势、操心武装起自己,承担起“妈妈”的角色。
从这个层面来说,父亲的离世让她变成了事实上的“孤儿”,某种层面“无父无母”的状态让她极易有被遗弃感。
这让她极其缺乏安全感,对她而言,这意味着“爱会突然消失”。
02矛盾重重的婚姻
因为担心爱会突然消失,她的人生关键词成为 “不安”与“保护”。
她总是感到不安,只有当宋宁峰向她表达爱意时,她会感受到片刻的温暖与安全,那片刻时光,他们相处和谐又热烈。
但是,一旦两人有分歧,她便开始怀疑一切。比如两人拍照,她想要去“枷锁”处拍照,在自己提了一嘴,宋宁峰未表示赞同后,她跟他去了“礼物”处。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因为她认为自己愿意顾及他的愿望,他为什么不能顾及自己。
事实上,如果她再坚持一下,宋宁峰或许就会同意她的愿望,但她不能说出口,需要对方猜中她的心思,对她来说那才是真爱,是更可靠、更安全的真心相待。
只要有些许不符她意,便会让她感到不安,便想要上升至“他对我是不是真的好”“他爱不爱我”这种高度。
另一个关键词“保护”,被嘉宾们解读为“控制”。
节目中,她不允许宋宁峰有表达的自由。在家中,吵架时宋宁峰如果辩驳,那就是对她不够包容;如果宋宁峰沉默,那就是不给她反馈。
这两个关键词也是他们婚姻问题的缩影,一方面她试图“控制”宋宁峰的言行,试图把宋宁峰改造成理想的丈夫形象;另一方面,她不相信自己真的能获得不会消逝的爱,于是干脆把宋宁峰推走,总是把“离婚”挂在嘴边,因为一旦真的离婚,对她来说才是“靴子落地”,才会想着“果然都会离开,我早料到”,这样之后,她能安心地沉浸于熟悉的悲伤中。
但是,不管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爱,宋宁峰暂时未和她离婚,于是她的控制占了上风,她定义的“保护”,天然地让宋宁峰处于不对等的位置,她站在高处随时告诉宋宁峰应该如何行事,极其像专制父母对待孩子的方式。
她需要的,是一个对自己惟命是从的孩子,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孩子。这种百分百的拥有才能让她安心。
所以制片人和他们谈话后,张婉婷如此介意,她感受到失去的恐惧。潜意识中她也了解自己控制的程度,对方痛苦的程度,她害怕宋宁峰真的发现离开是更好的选择。所以宋宁峰一旦受到他人的影响,对她而言就是他开始“醒来”,“醒来”意味着离开。
这种控制并不是PUA,因为她并非主观故意去给对方洗脑,她只是也生活在痛苦之中,所有的控制都是她的防御模式,试图让自己获得舒适感的方式。
03再见吧,童年
郭采洁在节目中透露自己也有类似的童年经历,她因此敏感而细腻,将这敏感化为歌词,化为对身边人的体贴,她并为成为另一个“张婉婷”。
为什么同样的事件,却未导致同样的结果。个体心理学对这种现象有过解释。
个体心理学创立者阿尔弗雷德·阿德勒认为,人生苦难的来源并非个人经历或所谓的创伤本身,而是来自我们赋予这些经历的意义。
阿德勒说,面对童年不幸处境,有几种不同的想法:
第一种人认为:“我必须努力摆脱这些困境,以保证我的孩子将来过得更好。”
另外一种有类似经历的人则认为:“生活太不公平。其他人总是一帆风顺。世界这样对待我,我凭什么善待这个世界?”
而第三种人可能会觉得:“因为我的童年如此不幸,所以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张婉婷似乎更偏向第三种想法。这种想法,会让自己失去改变的动力。她在节目中是真诚的、真实的,但她每每都止步于剖析童年,找到原谅自己的理由,直到下一次情绪失控。
阿德勒认为,要想改变他们的行为,只有先改变他们的想法。
节目中嘉宾推荐的书《被讨厌的勇气》中,作者有更直白地表达:再怎么“找原因”,也没法改变一个人。如果一味地关注过去的原因,企图仅仅靠原因去解释事物,就会陷入“决定论”。
张婉婷,想要给你一个拥抱,你值得更平和的未来。
或许可以跟童年的女孩说一声:我爱你,再见。